【忘羡】云梦狗王和猫
*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一起养宠物
*ooc
江澄可能是个天生的训狗高手。
魏无羡小时候曾俏咪咪想过，如果有个什么世家灵犬大赛，江澄一定可以夺得狗王称号。
魏无羡之所以会这么想，绝不是空穴来风，除了像他这样怕狗的，他也见过不少不怕狗的，但没见过江澄这么不怕狗的，就连莲花坞小巷口那家从来不栓的咬人大黑狗，江澄路过时眼睛都眨也不眨，还顺带嘲笑一句窜到树顶的他“一只小狗而已，瞧你那怂样儿。”
魏无羡心道，小吗？得有百十来斤了吧这狗，狗腿比他胳膊都粗。
而江澄不但不怕狗还喜欢狗会训狗，只见他丢了一块不知什么吃食过去，那大黑狗马上收了尖牙呜呜过去两口吞了，摇着尾巴蹲在江澄面前，黑葡萄一样水灵的双眼望着江澄，不知道的还以为它这么多年守候在此，就为等江澄这一下回眸。
江澄伸手摸了摸他油光水滑的黑毛:“啧啧，乖，别理那个人来疯。”
魏无羡趁机从树上滑下来，在一人一狗的鄙视眼神中脚底一溜烟跑了。他没有“狗王”这等绝技，跑慢点这只大黑狗绝对要追过来。
其实关于江澄会训狗这件事，一直是个谜。
据江澄所说，他其实没怎么养过狗，妃妃茉莉小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养狗，从抱回来到送走，拢共养了一年时间。
“就这么大点儿”江澄摊开手掌:“扔在街上没人管，问了卖菜的，人说这附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但狗也是张吃饭的嘴，总不能生几只养几只吧，所以送不出去的小狗就扔到路边饿死或者叫车轮轧死。”
魏无羡虽然不喜欢狗，但想了一下那个惨状，一阵胆寒:“然后你就把他们捡回来了?”
江澄道:“没有，是他们自己跟着我回来的，你猜猜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像他们爹?”
“滚 ! !”江澄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因为他们闻到我身上的莲藕排骨汤香味了，所以我路过它们旁边的时候，它们就迈着腿跟到我身后，我往前走几步他们跟几步。”
魏无羡道:“这都能闻到? ! 你怕不是腌入味了吧?”
江澄皱眉道:“狗鼻子很灵的懂不懂。”
“姐姐去问厨娘讨了羊奶，我就把他们慢慢养大了。”江澄说到这儿的时候两眼少见的放光:“这三只狗可比某人勇猛多了，不管见到多大的猎物，先一字排开，摆好阵型。”
魏无羡心道，你还教他们摆阵???然后他想江澄说不定还能跟他们说话呢。
果然他听到。
“妃妃偷袭，小爱主战，茉莉包抄。”江澄脸上写满骄傲:“只要我一声令下……”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马鸣声，江澄顿时收了话，朝江家大门跑去，嘴里念道:“到了到了!”
“谁?谁到了？”魏无羡一想，师姐，江叔叔都在家啊，难道是虞夫人?不对，虞夫人以前回来也没见他这么激动啊。
江澄甩给他答案:“金子轩啊！”
魏无羡脚步放慢了，一脸难以置信:“金子轩?那厮来了你激动什么?”
江澄道:“谁说我激动他啊！不过我好心提醒你，最好别跟来。”
魏无羡道:“怎么，我还怕他啊?!”话音未落，只见一条大白狗，迎风朝他们跑来，边跑边叫，粉红的舌头还在风中狂甩。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澄!!!有狗!!!”魏无羡三步翻上房梁，侧身躲在了梁后。
江澄啧了一声:“都叫你别来了。”
“那你不早说有狗。”魏无羡声音颤抖着，狗在下面，他不敢下去，正环顾四周思索从哪里逃跑才好。
江澄没再理他，大白狗跑到他面前立起前爪往他身上扑，江澄一边笑着一边揉他的脑袋:“西施，长这么大了。”
西施?
揉了好一会儿，魏无羡见到门口踏进来一只金边黑靴，再一看，金子轩那油头粉面已经一脸不屑的走进来了，江澄也不知何时收敛了笑容表情看起来比他更不屑，而大白狗乖乖蹲坐在他旁边伸着脑袋舔他的手。
魏无羡也不想跟金子轩说话，确定了那白狗咬不到他，干脆抱着梁柱躲在上边看戏。
不过他想看戏，下面那两人却并不想演，谁都不看谁，谁都不开口说话，就这么在门口对峙着。
直到家仆走进来，伸手道:“金公子，客房在这边。”
金子轩便喊了声:“西施，走。”
大白狗看了看江澄，嘴里呜嘤呜嘤的像是很不舍，但在金子轩越来越不耐烦的叫声中抬起了屁股慢悠悠走了。
江澄哼了一声。
等大白狗彻底走没影了，魏无羡才从梁上跳下来道:“厉害啊，江澄，虽然我知道咱们莲花坞的狗你都认识，但这狗咱们没见过吧，它怎么那么听你的啊？”
江澄道:“见过，茉莉的配狗生它的时候我跟父亲正好在金麟台。”
茉莉，魏无羡反应了一会儿，哦，负责包抄的那位:“等等! 茉莉是个公的？ ”
江澄一脸理所当然:“我从没说它是母的啊，妃妃小爱也是公的，西施也是公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魏无羡摆手道:“很适合。”
金子轩住在莲花坞的这些天，那只大白狗总在他们住的小白楼附近转悠，魏无羡不敢下楼，每次那只狗叫，他就去喊江澄，然后江澄就会跑下来带走那只狗。
天气热的要命，魏无羡个闲不住的都懒得出门，但江澄却每次都会跑下来，玩个汗流浃背才回来，还要顶着太阳站在楼梯上跟西施告别，一人一狗皆是依依不舍的表情。
魏无羡心道，江澄原来这么喜欢狗，怪不得当年江叔叔要他送走那三只小狗的时候发那么大脾气，养一年都养出感情了吧。因为他怕狗，江澄后来也一直没动过养狗的心思，只能靠摸别人家的狗聊以慰藉，想到这儿魏无羡心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几个月后，魏无羡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花猫递给江澄:“狗不行，不如养只猫吧，都差不多。”
“都差不多你怎么不怕猫呢？”谁知江澄不大喜欢猫，任小猫喵喵叫愣是摸都不摸，看样子也不打算养它。
魏无羡挠挠小猫下巴:“那怎么办?它也是个没娘的，腿还有点瘸，不如就叫小瘸子吧。”
“取的什么破名字。”江澄一脸嫌弃。
魏无羡心道，你还好意思说我。
一个月后魏无羡从外边回来，看到江澄拿麦苗鱼逗它，嘴里“小瘸子”“小瘸子”叫的很是欢快。可惜小瘸子不是狗，对江澄那套训狗法视而不见，用小爪子洗洗脸，眯着眼睛梦周公去了。
“狗王”人生第一次败北，拿着小鱼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摇头道:“不中用哇。”
小瘸子倒是很好养活，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不知道是不是瘸了一条腿的缘故，长大了也不怎么爱动，一岁大的时候又发了腮，整只猫往椅子上一蹲，不知道的以为是个圆灯笼。
江澄每次看他的肥膘都扼腕叹息，而小瘸子也一如既往无视“狗王”，过自己的慵懒猫生。
猫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流浪有流浪的活法，家养有家养的活法，穷的时候有办法自力更生，富贵的时候活的比人还精致，小瘸子凭借一脸蠢样儿和皮毛不错的手感虏获了江家大大小小的芳心，虞夫人喜欢冬天的时候抱着它，往腿上一放活像一匹貂绒手暖。
魏无羡发现，小瘸子只是看着蠢其实很精明，比如它早在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抛弃了魏无羡和江澄住的“猪窝”，溜去了江厌离的闺房，从此吃的精致，用的精致，毛发也越发亮顺，魏无羡有一次看到它经常睡觉的那个刺绣垫子还是用金线绣的，不免心道，小瘸子在它们猫中也是帝王般的待遇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小瘸子在它们家度过四个春秋后死在了厨房后墙。
厨娘一脸惋惜:“哎，你说它不愁吃，怎地这么贪嘴呢，连毒死的老鼠也吃，平日里那么乖巧聪明，怎地办这种傻事。”
厨娘负责了它四年的伙食，对它宠爱有加，有时候送饭晚了，小瘸子就自己遛去厨房找她，一边蹭她的腿一边喵喵叫个不停，厨娘就加快手上速度嘴上也嚷着快了快了。
小瘸子死了她伤心了很久。
猫死不能复生，虞夫人叫人打了一栋黑木小棺材，魏无羡把小瘸子用白布裹了放里边，江厌离把它生前最爱睡的垫子也放了进去。
江澄决定把小瘸子葬在他们住的那栋小白楼后边，姐弟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送完了小瘸子最后一程。
“要不立个木碑?”
“别立了。”江澄道:“立了碑，每次经过就回想一次，不立，就当他永远活着。”
江澄拍了拍身上的土:“小瘸子，下辈子别投胎了，做人吧，活的久一点。”
寒来暑往，白楼不复存在，唯有草木郁郁葱葱。
魏无羡跟在江澄身后，走过一段曲里拐弯的小路，来到一片茂密的花田。
江澄扬了扬下巴:“就这儿。”
魏无羡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一时间愁绪万千:“我以为你把小白楼拆了，这片地也不留了呢。”
江澄道:“不拆用来养猪吗，猪婴?”
魏无羡愣了一下，接着摸了摸鼻子，心道，老大没意思，江澄怎么还记着这茬。
他们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外出夜猎，身边围着几个相熟的师弟，不过碍于他们俩的特殊身份，相处中也存在着尊卑隔阂，没办法毫无顾忌的交流。魏无羡便提议道:“这样吧，我们都起个外号贱名儿什么的，私下里呢就用此相称，不必看什么身份地位啦。”
六师弟马上应和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村子里长大的，我们村都会给小孩儿起一个贱名，比如狗蛋儿啊，铁根儿啊……”
“那我们也叫狗什么吧，狗文，狗轩，狗澄，狗婴。”
魏无羡一听自己名字跟那个字连在一起就寒颤，提议自己要换一个，于是得江澄赐名---猪婴。
云梦举办清谈会，席间有人怀抱一只蓝眼狮子猫，魏无羡突然想起来他在江家也曾经养过猫，问了江澄后得知小瘸子的墓竟然还在，魏无羡一时惊喜，提出想去看看。
“你种的这是什么花啊？”魏无羡记得江澄不是喜欢侍弄花草的人。
江澄道:“不知道，金凌种的，说是仙子喜欢吃这种花的草。”
像是为了回应他，茂密的花丛里突然冒出一只黑色狗头，汪汪叫了两声。仔细看它带的狗绳配饰，可不就是金凌那条黑鬃灵犬仙子吗。
魏无羡完全没想过这里会有狗，被这突如其来地叫声刺激的头皮发麻，勃然色变，拔腿就跑。
“狗狗狗狗!!!”
江澄沉声喝道:“仙子!坐下!”
谁知仙子没听他的，见到魏无羡如见鬼一般夹着尾巴遁入草丛中，窸窸窣窣不知跑哪儿去了。
江澄凝眉沉思，按照以往，仙子见到魏无羡定会故意跑过来看他吓破胆的怂样，怎么今天反而畏畏缩缩的，真是奇了怪了。
江澄回头，看到魏无羡已经钻到蓝忘机身后，结结巴巴道:“蓝湛，它走了吗，走了吗?”
蓝忘机在宴席间许久没见他，问了家仆，才知他跟江澄到后院去了，刚走进来就迎面撞上魏无羡，没等他说话光看他反应就知道附近可能有狗，自然而然将魏无羡护在身后，拍了拍他的手道别怕。
江澄倒是在看到蓝忘机后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仙子是条灵犬，会根据不同人的气味判断他是敌是友，也会根据气味来判断对方地位高低，狗随主人，金凌对蓝忘机又敬又怕，仙子也受金凌影响，本能的觉得蓝忘机不好惹，每次嗅到蓝忘机夹尾巴就跑，方才只是错将魏无羡认做蓝忘机了。
“早吓跑了。”
江澄慢慢朝他们踱过来，不由得勾起嘴角:“你才腌入味了，猪婴。”
后来魏无羡才知道，金凌怕他被仙子吓到，特地把仙子赶到后院玩，哪里想到魏无羡突发奇想要去看小瘸子，这才撞上了。
金凌奇道:“小瘸子是谁？”
魏无羡一副语重心长模样:“它是云梦狗王都征服不了的……灵兽。”
金凌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又不好意思再问，便挥手告辞跑去找仙子了。
魏无羡回头见蓝忘机看着他，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问他怎么了。
蓝忘机淡声道:“江晚吟刚才叫你…”
朱瑛?竹影?难道是魏无羡小名?
“哦，猪婴是吧”魏无羡笑道:“我外号，没错，就是那个猪，哎，谁小时候没有三两个外号呢？”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
“你别说你没有，小古板不是吗？”
蓝忘机移开了目光，不置一词。
“不好听不喜欢?那我再取一个，小白菜?”
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儿，步伐加快了。
“哈哈小白菜别跑呀……”
虽然魏无羡后来喊了他很久的小白菜，但蓝忘机对外是绝对不承认这外号的。
清谈会当晚，金凌犹豫了好久，最后鼓起勇气走到江澄面前，嗫嚅道:“舅舅，魏无羡说的那个小瘸子是?”
江澄缓声道:“江家养过的一只瘸了腿的花猫，怎么?”
“哦，没什么。”
金凌又道:“那舅舅，云梦狗王是谁啊？”
江澄决定，他以后要在魏无羡牌位上题字猪精魏无羡。
